1. 綠巨人2里的藍博士最後怎麼了
在電影中並沒有介紹藍先生最後的結局,只是在影片最後班納被逮捕後,被布朗斯基強行命令將浩克血清注入其體內,將其變成憎惡。後被憎惡一巴掌拍翻,頭部受傷,浩克血清趁機滴了進去,發生變異,露出詭異的笑容。
拓展:
該片於2008年6月8日在加利福尼亞州環球市的吉布森劇院舉行首映禮,並於6月13日開始在美國發行,8月20日在中國大陸上映。
該片是漫威電影宇宙系列中的第二部作品,為了漫威電影宇宙的建立而重新設定了「布魯斯·班納」的故事。影片主要講述了布魯斯·班納一方面要躲避軍方的追捕,另一方面也在尋求控制憤怒的方法,同時還要面對一股強大邪惡勢力威脅的故事。
2. 電影「藍」的故事情節
簡介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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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三部是有聯系的,特別是最後一幕你就會發現。
個人最喜歡紅白藍 之 紅,特別是那副巨大的紅色海報,你看過就會知道。
3. 《藍色生死戀》結局是
《藍色生死戀》結局是:俊熙的父母、泰錫來看恩熙,大家圍在一起吃飯,各懷心事,芯愛知道恩熙的病後,開始自責,性情也有所改變,開始去關心恩熙的媽媽。
恩熙病情一天天惡化,她開始拍照留影,悄悄准備後事。俊熙准備在恩熙死後自殺被恩熙發現勸阻,俊熙死了,俊熙被一輛裝卸車撞到,在身子騰空之際,俊熙看見了天國的恩熙向他微笑。
電影版本的《藍色生死戀》,結局改得太俗套了:
韓版的《藍色生死戀》,結局是恩熙病故,而俊熙殉情。這個結局也正是這部電視劇的靈魂所在,它表達了一種很悲壯很偉大的愛情觀,最愛的人不在了,那活著也沒有意義了。
反觀電影版本的《藍色生死戀》 ,男女主角結局並沒有韓版那麼悲涼,俊熙和恩熙結婚了,雖然恩熙最終還是病死了,但俊熙並沒有殉情。
兩個人最後還是結婚了,如果說這樣的結局是想表達有情人終成眷屬,那這部劇完全就可以歸為一部三流的愛情片,男女主角既沒有曲折轟動的愛情經歷,也沒有驚天動地的愛情結局,憑什麼感動觀眾。
4. 求法國電影《藍白紅三部曲之藍》的觀後感 2000字左右 需要2篇...謝謝大蝦們...急要...
基耶斯洛夫斯基自稱是「專業的悲觀主義者」,他的悲觀在於深刻的懷疑與反思,而他的專業則體現在他懷疑與反思的是人類精神世界永恆的困惑。《三色》探討的是三色所象徵的自由平等與博愛,導演沒有從政治、社會的角度出發,卻是著眼於現代社會個體生命的細微感受,憂傷或歡喜,屈辱或尊嚴,低頭神傷或淚眼朦朧隔窗相望的的姿勢,都是我們每個人都經歷過或有可能經歷的細小感觸。
藍色象徵著自由,失去親人的朱莉失去了家庭同時也失去了義務,生活優渥,沒有責任,有著新鮮愛情的無限可能。這樣的朱莉理所當然是完全自由的,而基耶斯洛夫斯基卻向我們展示隨這自由而生的束縛,他探討的不是自由,而是自由的缺失:朱莉被往日的情感與記憶所囚困,無法脫身,她所作的所有便是無所作為,她拒絕去墓地,拒絕看舊照片,扔掉亡夫留下的曲譜,拒絕知道有關亡夫的消息,甚至拒絕哭泣。婆婆與她擁抱,那麼用力地哭泣,朱莉問她為什麼這樣哭泣,她說,因為你不哭。
「在某種意義上,朱麗處於靜態的處境,她不停地等,等待一些事情發生變化。她極度脆弱——因為她決定這樣——因此某種意義上,電影只好追隨她,跟隨她的生活方式和她的舉止。」
白色代表著另一個美好而具有魔力的字眼:平等。而基耶斯洛夫斯基在此片中講述了一個關於愛情中個體地位不平等的故事,卻是為了質疑平等對純粹情感關系的必要性。正如芝華士的廣告語無比狂妄卻又無比真實地叫囂的那樣,人生來就是不平等的。又是一個令人心驚肉跳不敢正視的事實。卡洛爾因性無能而被妻子拋棄,對妻子的愛令他受盡侮辱,當他偶然發財之時,不僅性能力重新恢復,妻子的愛也隨之而來。愛情彷彿由財富與生理條件的平衡為前提,一旦失去平衡,愛情就變成一場沉重的災難砸將下來。
紅色的主題是博愛。瓦倫丁像傳說中的天使的那樣,美麗而善良,一心想為別人著想。只是,「她一直從自己的角度來為別人著想」。一場車禍讓她結識了一直坐在屋子裡竊聽電話的脾氣古怪的老法官。老法官偏激的行為觀點對於瓦倫丁生命中一直堅持的愛的原則無疑是一場沖擊。哲學家都有點多慮,基耶斯洛夫斯基也一樣,他被一個問題苦苦困擾,「我們自己有些東西可以付出的這個事實中就有美的東西存在,可如果我們的付出是為了給自己更好的評價,那麼這種美就有了瑕疵。這種美純潔嗎?或者是有點被破壞了?」瓦倫丁無疑就是這個充滿矛盾與不確定的美的化身,在她身上集中了基耶斯洛夫斯基的疑問與希望。最終瓦倫丁逐漸理解了老法官,老法官也受其愛的感召,決然地作出了自我檢舉的決定。
自由平等和博愛是現代自由主義社會的意識形態,哲學家劉小楓稱基耶斯洛夫斯基「用對個體命運忠心耿耿的目光深情地注視現代社會中破損的個人道德感覺」,其敘事思想「緊緊盯著不放的個體生命的偶在與道德的關系問題,乃是現代性的基本問題」。然而影片對這個問題的探討卻又是從這三者的反面開始的。可以說,他所探討的,都是這三個誘人字眼在現實生活中的缺失及其存在的可能。
光影總如水。朱莉在受傷時總躲進藍色的游泳池,讓水淹沒自己的身體和靈魂。無法拋棄記憶。因此無法自由。
因為音樂一直在響,音樂響起,記憶重生,畫面在瞬時變成寂靜無聲的漆黑,時間靜止。只有音樂一直在響,最終終於變成恢宏壯大的合唱,每個人在音符的流轉里各自生活,微笑或若有所失,做愛或靜靜死去,所有人的人生都變成朱莉生命的一部分,朱莉的眼淚終於可以靜靜流下。之前朱莉的任何作為都無法到達自由,順應內心的聲音而生活是不可能的,你所能做的,只是順應生活本身。愛是囚牢還是自由?這是基耶斯洛夫斯基在電影最後庄嚴而偉大的音樂中向我們提出的問題。
在《白》中,基耶斯洛夫斯基講述了一個關於平等的故事,但平等並非真正的表現主題,這是一個取得平等的故事,是關於報復的故事。他相信我們應該追求平等,但要明白永遠不會完全實現。歌德說性格決定命運,性格又有何決定?一個人從小的生活環境與他有生以來的境遇。這些又豈能是平等如流水線上的產品。每個人大概生來就各有其命運了:生理有所區別,生活的環境也各有差別。有如原本電腦被安裝上不同的操作系統,一個個原本應該沒有差別的肉體被社會倫理安插進不同的靈魂。更諻論在政治經濟因素的作用下,脆弱的情感更有如風雨飄搖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都有傾覆的可能。在《白》中,愛情中個體的尊嚴完全與愛情無關而與愛情之外的東西如性能力與金錢有關。因不平等而生的屈辱感,卻才是愛情的真正面貌。不平等的愛情,或者愛情的不平等,才是永恆平等的東西——對所有人,所有愛情。基耶斯洛夫斯基想說的不是平等的重要性,而是不平等的無法改變。
基耶斯洛夫斯基說,《紅》的真正主題是,「人們有時候會不會生錯時代?」「我們可能修正老天爺犯下的錯誤嗎?」究竟什麼對於他人才是合適的,是讓他遵從自己的意志墮落向死亡的深淵,還是讓他得救卻以放棄自己的選擇屈從於他人的意志為代價?沒有誰可以是那個上帝,可以代別人思考,代別人做出選擇。而站在大眾所認為的正義的立場改變他人,是否又是一種對他人自由權利的褻瀆?基耶斯洛夫斯基的悲觀在這里暫時止步,他給了《紅》一個充滿希望的結局,在對人類精神世界的深刻思考與懷疑之外表達了對人性的堅定信仰。
「在不計其數的撥、插、按以及諸如此類的動作中,攝影師按快門的發明尤其富有成效。用手指觸一下快門就能將一個事件永久地固定下來。照相機賦予了瞬間一種追憶性的震驚。這種觸覺經驗同視覺經驗聯合在一起,就像報紙廣告或大城市交通給人的感覺一樣。在其中穿行便會給個體帶來一系列驚恐與碰撞。在危險的十字路口,一系列神經緊張會像電流沖擊一樣急地通過體內。波德萊爾說一個人扎進大眾人流中就像扎進蓄電池中。不久,為了描述驚顫經驗,他稱這種人為「一個裝備著意識的萬花筒(kaleidoskop)」。當坡(愛倫•坡)的「過往行人」還顯得漫無目標地東張西望時,當今的行人卻是為了遵照交通指示而不得不這樣做。因而,技術迫使人的感覺中樞屈從於一種復雜的訓練。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一種對新刺激的急切需要使電影得以誕生。在電影里,驚顫式的感知成了一個有效的形式原則。那種在流水作業的傳送帶上決定生產節奏的東西正式電影得以立足的基礎所在。」
本雅明的這段話能幫助我們更好地體會貌似沉悶的基耶斯洛夫斯基電影的美學特質。在基耶斯洛夫斯基電影里,主要進行敘事的不是故事情節,而是人物內心世界與外界發生碰撞所產生的「驚顫式的感知」。這一點在《藍》中表現得尤為出色。
藍色的光閃耀在朱莉的臉孔上,有一種使人心驚肉跳的憂郁。波德萊爾說憂郁即美。藍色的光閃耀在朱莉的臉孔上,如同小女孩死之前手中飛揚的棒棒糖紙的光芒閃耀在風中,沈從文說殘忍是一種美。這美的殘忍的光變成一道沉重的陰影,使朱莉無法從往事中脫身。在電影中多次出現的藍色光芒經常是很突然地就閃耀在朱莉的臉上,這突兀的晃動的光芒,正象徵了朱莉內心情感的顫抖。自由。自由何在。自由,自由是沒有東西可失去的代名詞。
此外,在《三色》中玻璃與玻璃的反光成為一個重要的隱喻。無數的玻璃,玻璃與玻璃的反光,這脆弱而堅強的透明而無法逾越的物質正有如影片中每一個人的內心與他人之間的距離。玻璃那種混合了脆弱與堅硬的特質正很恰當地揭示出了人物敏感而矛盾的內心。人物內心情感的隱喻表達與技術手法的完美結合保證了「驚顫式的感知」的「驚顫」度,給觀眾以一種心靈上的沖擊力。
「三部電影講述的都是一些有某種知覺或感覺的人,一些有魅力的人。」事實上,基耶斯洛夫斯基的許多電影都是以這種知覺或感覺為基礎的,「驚顫式的感知」可以說是整個基耶斯洛夫斯基電影的價值所在。這種奇異的感知既是電影的表現內容,又是電影與它的觀眾之間發生感應與傳遞情緒的基礎。比如那一部《維羅尼卡的雙重生活》,鏡子、窗戶上、門上和汽車上的玻璃的反光與折射中的「鏡中」維羅尼卡與現實中的維羅尼卡同時存在,電影中的人物被一種奇異的心靈感應主導著命運,而光影班駁,金黃色的溫暖色調里,我們內心最隱秘的部分,也被一種熟悉而奇異的憂傷與溫暖圍繞,那新鮮的柔嫩的顫抖的感覺,如靈魂的存在般神秘敏感。
這種「驚顫式的感知」存在於電影人物心靈之中的同時存在於觀眾與電影人物之間,成為基耶斯洛夫斯基電影中最終完成它的表達的最後關鍵。即基耶斯洛夫斯基選取了我們每個人生命和思想中共同存在的最細小最敏感的情感樣本,當我們被電影中的人物所感動,也即產生共鳴式的驚顫感知之時,我們其實是被自己感動了。正因為如此,劉小楓才敘說自己在基耶斯洛夫斯基過世時,感到「思想的在世孤單」。基耶斯洛夫斯基正有如我們思想世界裡一位不可失去的生活同伴,他的電影熨貼我們每個人在這個世界上的孤單靈魂,光影之間令我們感受到一點細小卻灼熱的溫暖直抵靈魂深處。而無疑,《三色》正是他眾多作品中人文關懷的出色代表。
5. 《藍》 《白》《紅》簡介幾意義
《藍》與《白》:欲愛與痛苦的深淵與法律的救贖
「生命的最後一口氣」是《紅》里的女主角,瓦倫婷拍的一個口香糖的大幅攝影廣告的標題,她從照片中看上去是那樣的悲哀,無力地喘息著,像一直瀕死的羔羊。的確,生命從一開始就是為了結束,在結束之前只是在營造結束的氣氛和籌備結束的儀式罷了。所以生命一直只是一口氣,最後的一口氣。就像海德格爾說的,只有在錘子折了時才會問什麼是錘子。許多人並不察覺,他們不知道握在手心的可能只是一絲風,直到命運為報復他們的膚淺,而給予其重重一記鐵錘,讓他只剩下最後一口氣時,他們才會突然變成另外一個人,蟄伏於其心底的另外一個形象。在《藍》里,茱麗在丈夫和女兒喪生於車禍後,可以不再是一個偉大的音樂家的妻子和一個擔負責任的母親,於是她開始尋找自由,一種冷漠、痛苦、虛無的自由,她尋了一個無人知道的地方住下,開始自己孤單的自由生命。她希望在自己的生命里餘下的最後一口氣里成為自由的人,自由地舔拭自己痛苦的傷口的人。幸福的變故乃是一種啟示,就像《舊約》里的約伯,問題是我們是否可以像約伯一樣,在苦難中依然信守著上帝,還是選擇虛無或復仇?在《白》里,卡洛在與此生最愛的女人的婚姻中卻變成性無能,這與其說如劉小楓所解釋的,表明個體人身資本的不平等,不如說,是卡洛對妻子的愛使他變得自卑,害怕無法滿足妻子的渴望,這樣的男人愛的越深,就越會得到悲劇。《紅》里的奧古斯都也是一直在擔心自己是否可以滿足他的愛人,最後他終於失戀。卡洛在欲愛被羞辱之後,生命被重重一擊,他開始成為他心中蟄伏的形象,一個成功而自信的男人,但只有當他想起妻子時,他會突然軟弱得泣不成聲。卡洛之所以在波蘭與前妻交會時不再有障礙,那隻是因為他正在執行的是復仇的計劃,而非愛的計劃。
《藍》中的茱麗所體驗的痛苦並非常人可以體會,因為她的痛苦不是身體的限制和束縛,比如《1984》里的溫斯頓,而是在內心的無限自由上發生的痛苦,同時她又是一個帶有藝術神經質的女人,她將自己帶至痛苦的極限,那極限便是拳頭滑過石牆時的麻木,便是面對扔垃圾的佝僂老太時的冷漠。《白》里的卡洛乃是在傾其所有的欲愛中被淘空了自我,他將自己帶至欲愛的極限,那極限便是不擇手段的報復,便是面對那佝僂老太時的嘲笑。《藍》和《白》對應著奇斯洛夫斯基的「十誡」系列裡的《關於殺人的短片》和《關於愛情的短片》,這兩個短片里的主人公以更極端的性情展現了痛苦和欲愛的深淵,它們與《藍》《白》相同的是,這種痛苦和欲愛在極限中只能帶來毀滅,不同的是,《藍》和《白》都在這種毀滅即將完成的一瞬間實現了救贖。
《藍》里的茱麗知道了丈夫在生前有一個情人——一個女律師後,便去找她。她到法院里,看到那個女律師正在作《白》里的多明妮可的訴訟代理人,這表明女律師是一個婚姻法律方面的專家,也就是說她對待婚姻和愛情會是出於一種法律的眼光。這種法律的眼光,從她與茱麗的談話中可以看出,並不是排斥婚外情追求家庭穩定的,而是追求愛的幸福,並甘願承擔責任的。她對茱麗的丈夫愛得如此之深,而又如此節制,甚至容忍情人拒絕離婚的決定。我想茱麗最後希望把家產留給這個女律師,也許就是被這種帶著節制的激情所感染,並且看穿了這份現世的愛里深深的無奈和接受,那麼就讓活著的人過得好一點吧,哪怕只是好上一點點。茱麗終於開始過一種對痛苦的剋制的生活,這種節制的痛感激情,被延伸到丈夫未完成的《歐洲進行曲》中,因為音樂乃是一種節制的激情,而這首樂曲更是在訴說對人類痛苦的記憶和容忍。附帶說上一句,我覺得法律和音樂在某些方面是非常一致的。比如在理念上二者都貫穿著節制和善德,在形式上二者都要具有體系、呼應和旋律。
和《藍》一樣,在《白》的末尾,卡洛在看守所的樓下,遙望鐵窗里仍希冀著欲愛的前妻,終於開始懺悔自己的報復行為。而這一次源於欲愛同時又報復欲愛的行動計劃,因為在實施中觸及了法律而被法律打斷,盡管法律的參與乃是卡洛計劃中的收場,但在法律的進入時,卡洛終於看到欲愛的極限處這種報復和仇恨的可怕。這兩部影片的末尾都似乎象徵著,法律(女律師和看守所)向他們啟迪了生活的另外一種可能性,即在欲愛和痛苦的深淵中如何過一種節制的正當生活,從而使這種痛苦和欲愛成為「有紀律的激情」。
《紅》:現代法律的困境和救贖的可能性
如果說在前兩部影片里,法律拯救了欲愛和痛苦,那麼在《紅》里,則是法律被欲愛和痛苦所拯救。老法官在亘長的司法生涯中,逐漸迷失在法律打造的鐵籠里,無法自拔。他曾對瓦倫婷講述過兩件由他審判的案件,其中一件的被告是一個水手,老法官在法庭上宣判他無罪,但最後發現自己並沒有找到事實的真相,實際上那個水手的確犯下了罪行。所以老法官在退休之後竟然竊聽和偷窺鄰居的秘密,從而看到人事的真相。那個水手的故事還沒有完結,這個罪犯被釋放之後娶妻生子,再沒有作姦犯科,過著幸福的家庭生活。如果他被判罪處刑,他的未來將完全換成另一種模樣,他有可能在監獄里學會新的犯罪手法,有可能在心理上變得扭曲偏執。那麼老法官提出的問題是:到底誰對誰錯?法律的懲罰即使實現了正義,但它是否可以給我們幸福?瓦倫婷反感老法官竊聽的勾當,警告老法官「每個人都有隱私權」,但她的警告太愚蠢了,因為她面對的曾經是一個優秀的法官,他不會不懂每個人享有隱私權,但問題是在我們藉助法律去保護權利時,有時候我們並沒有得到幸福,而是痛苦。如果瓦倫婷不是到鄰居的家裡欲言又止,而是告訴鄰居他的電話被竊聽,那麼男主人的龍陽之愛的秘密就會被揭穿,一個幸福的家庭從此將變得苦不堪言。法律無微不至地追求正義往往在生活的具體情境中導致適得其反的效果。正如劉小楓在評價《關於殺人的短片》時說,「律師是相當尷尬的職業,好像站在一把巨大的剪刀中間,一邊刀刃是法理的抽象性,另一邊刀刃是個人性情的具體性。」
老法官給瓦倫婷講述的第二個案件是關於他的女友的情人的,那個情人是個建築師,他建築的一幢樓房倒塌造成很多人喪命,這個案子被交由當年的老法官審理,老法官判其有罪,這個判決乃是完全依據法律。但老法官卻在這個案件審理後提出了辭職。他辭職的原因一直是《紅》里的一個迷,畢竟他並沒有錯判。答案可能在於,當年的老法官並沒有在此案中申請迴避,因為他的判斷非常有可能被主觀情緒所左右,因為他在熱烈地追求自己的愛時,卻親眼目睹了心愛的女人同這個人繾綣床第。老法官的復仇心如此之強大,以至於恨不得將那個男人殺了。所以即使他並沒有錯判,但他的復仇心卻一直彌漫著整個法庭。
老法官講述的這兩個案件揭示了建立在形式理性化和整全性監控基礎上的現代法律的三個困境:1、法庭只是在事後重構過去的事實,而並沒有同步地把握事實,那麼根據這樣的「虛構」如何可以保證實現正義?2、正義本身是否有意義,因為有時候嚴格地依法懲罰罪行時很可能忽視了行動者的罪行背後深深嵌入的個人性情,很可能法院在實現法律正義的同時,忽視了或許更有價值的東西,如被懲罰者可能的幸福生活,法律要呵護的價值太多太復雜了。3、這一切都將委託給一個遠不如神的法官去處理衡量,而倚靠法官本人的主觀判斷是否可以實現客觀的正義?在老法官提出的這三個困境里:第一個困境乃是法律面臨的表面困境,或者說是法律系統外部——即盧曼所說的委託人——經常向法律系統內部提出的問題,第二個困境則是法律系統內部通過自我反省提出的現代性法律中最根本的困境:即法律的抽象性和個體性情的具體性之間的沖突,而第三個困境則是通過法律系統的困境提出一個最深層次的,宗教哲學意義上的問題:人能否代替上帝,成為新的神。
在老法官的眼裡,法律被完全解構了,亦即失去了話語的權威性。從而他對一切法律授予的權利表示不屑,對社會和歷史賦予法官的權威表示嘲諷。在他眼中,只有人類以及自己的痛苦才是無比真實的,而法律對這一切無能為力。我們簡直就要被老法官說服,就像我們面對陀斯妥耶夫斯基在《卡拉馬佐夫兄弟》里塑造的「宗教大法官」,即使我們認為他說的不對,但我們在心底已經被說服,反駁只是感情在作祟罷了。在我看來,老法官就像是那個宗教大法官,向上帝提出他一生中最大的疑問。他是痛苦的,就像宗教大法官一樣,知道自己所行非是,但仍不得不作,這種痛苦乃是深於直接的受苦的。
上面談到的第二個困境在《白》里出現的訴訟同樣存在,法官在審理多明妮訴卡洛請求離婚案時,一直就在詢問卡洛:你婚後是否與妻子行過夫妻之實?根據法國民法,無夫妻之實當可解除婚姻,法官不再去考慮當事人諸般的個體性情,而是一律毫不猶豫地付諸抽象的規則。而形式理性化的法律就其內部似乎已經無力承擔這樣的異化,就像《關於殺人的短片》,法庭最終還是宣判了這個懷揣著悔恨的兇手雅澤剋死刑。退庭後,他的辯護律師出於負疚找到法官問道:「如果換一個更有經驗的律師會不會使結果好一點?」法官深沉說道:「一點也不會,你的辯護是我聽過的最好的。」法官接著說「此案本該由一個更好的法官來審理。」在面對無比復雜和迥異的個體性情時,法律因為抽象而顯得單薄,以至於有時顯得無情。所以在法庭面對雅澤克時,整個法律職業在懺悔,替法律懺悔,因為他們一直被教育依從法律,但他們作為法律家看到的,與他們作為一個同樣擁有個性的人所看到的,竟是如此地分裂。所以在《關於殺人的短片》里,法官對律師說:「你這人太敏感,不適合作律師。」理性化對現代法律的「除魔」,使法律無法再感受到原本脆弱而孤單的具體人性,它脫離了個人倫理和性情的理性化和復雜化,從而脫離了作為法律源初經驗的生活世界,成為個體生命的鐵籠。但是從另一方面來看,法律的救贖者正是法律久違的那種「敏感」,那是老法官被深深觸動的瓦倫婷的眼淚,那是老法官自己說的「不忍」。「因為懂得,所以慈悲」。在一個「諸神之爭」的世界,現代法律的抽象性象一張風中縹緲的蛛網,接不住上帝退位時留給萬民的智慧樹上的果子,法律將如何進入這種個體性情的深淵,個體欲愛和痛苦的深淵,諸神之爭的深淵,來打造一艘沒有掛錯旗幟的回航船呢?
老太婆和法院:《藍》《白》《紅》的交叉點
《藍》、《白》、《紅》三部電影就像一幅「三聯畫」,雖是不同的故事,卻彼此交叉,而這種交叉又體現了三個故事的統一脈絡,而如果奇斯洛夫斯基想用三色系列影射整個人類的倫理問題,那麼三色的交叉點則表明了其在這一重大問題里的重要地位或普遍存在性。無疑,三色的交匯點有兩個:一個是向垃圾桶里扔瓶子的佝僂老太婆,另一個是法院。
上帝是否還在?這是一個充滿現代性的道德焦慮的問題。奇斯洛夫斯基在一部訪談片里提到,現代社會普遍存在著倫理危機,但尚非世界末日。看來他對人類仍存希望,我想這是因為他的上帝還在。但在三色里,上帝是如何到場的呢?李猛在《愛與正義》中提及三色時,認為《紅》里的老法官就是上帝。但我覺得不是,因為上帝是寡言的,上帝不會輕易說話,而且上帝不會望你,不會停下,一旦望了停了,那一定是你的生命即將終結的時候。在我看來,三色里的上帝不是老法官,而是在每部片里都出現了一次的那個老太婆——一個費力地向垃圾桶里仍瓶子的佝僂老太婆。她無言地行走,勞作,完成,離開,但不會走遠。她的衰弱象徵著世界的深淵、欲愛與痛苦的深淵,因為她也曾經是豐滿的美麗的,但在愛與公義之間慈悲而又暴怒的工作,讓她掉光了青絲褶皺了肌膚彎折了胴體。在《薇俄尼卡的雙重生命》中,薇俄尼卡在玻璃窗內看見「三色」里的這個老太婆時,她呼喊她希望給她幫助,但老太婆只是停了一下,並沒有答應她,而是繼續蹣跚地行走。似乎老太婆知道薇俄尼卡將死的命運,不答應她是要告訴她照看好自己已經足夠。上帝即使在場,也不再能對人有所幫助,因為上帝的事業已經「成了」,他為此消耗了億萬年的威嚴,失去威嚴的他在此世已成為遭棄絕的,而不再握有審判的權柄,在世俗化的現代來臨之後,上帝永恆的審判權已經被塵世的法官奪取,而上帝只站在證人席上。
我曾經看過一個短篇,講的是一個惡徒的靈魂在死後受審,七個大法官坐在高大的椅子上,讓惡徒認罪,惡徒沒有心軟拒不認罪,大法官說找證人來,這時一個身披藍色星光的老頭走到證人席上,大法官紛紛起立致敬。老頭邊哭邊歷數著惡徒的罪孽,殺人、強奸、勒索父母。惡徒終於承認了自己的罪行,但當法官們正要宣判時,老頭又說,這個惡徒有一次曾在父母睡夢中吻了他們。法官讓哭著的證人退席,然後宣布惡徒下地獄。惡徒承認自己罪有應得,但他希望法官告訴他那個老頭是誰,因為他仍感激他。法官們說:「他就是上帝。」
上帝已經被剝奪了審判的權柄,失去了終極裁判的權力,這是現代社會的重大問題。這個短篇不僅告訴了我們上帝退位的事實,而且告訴我們上帝是因為過於慈愛和羸弱,而根本無法擔當審判的重任。他只是一個受苦的人,在證人席上見證人的苦與罪。正如朋霍費爾所雲,在人類社會的理性化與世俗化的歷程中,世界已經成齡(world come of age),而上帝在這個世界上是苦弱無力的,沒有榮耀,沒有報償。但當法官們(宗教大法官、《紅》和《關於殺人的短片》里的老法官)從上帝手裡接過審判的權力,成為新的神明,人民不再將精神和肉體上的痛苦訴諸教堂,而是法院。同時,在得到自由之後的個體性情不斷撞擊著現代法律的抽象的界碑,法律被迫著步步後退。於是法官們變得躊躇和自卑,心底充滿了負疚。他們只是人,真的不適合做神的事情。那麼,當法律成為新的約櫃,法官成為終極的審判者,理性化使得人類的密度增加,世俗化使得人類重力增加,即使法官作為人間最接近神的人,他的道也無法象上帝的道一樣行於水上。
《紅》里的老法官講述的法律的三重困境,歸根結底是法官無法象神一樣工作:他看不清真實,看不透人心,看不懂自己。那麼,在一個神被逼宮,法官無力的世界中,如何尋得終極的公義和善好?這是奇氏面臨的重大問題。在那部奇氏自拍的紀錄片里,一個教士評價他說,「他觸及了人類亘古就有的一個疑問:誰是神?上帝還是我?」奇氏是個悲觀的人,但他還沒有絕望,在他眼中,上帝失位,但仍在人間,上帝並沒有死,真的,她還活著!奇氏在用他的電影語言傳達著這個令人振奮的福音。上帝在主動的受難,與世人一起受難,道成難身,躍入欲愛與痛苦、罪愆與啟示的深淵。上帝就在身邊,每個苦難的人都有可能是上帝的化身,這是我在重看「三色」時的感受,那麼我們在面對這樣的苦人時,不該只是冷漠和嘲笑,而是愛與扶助,因為上帝的受難正是因為這種摯愛,人要參與上帝在此世的苦工,就要積極分擔上帝的苦與憂。正是這種愛證明了此世的苦難並非永恆,人並非無救,正是這種愛使瓦倫婷幫助老太婆把瓶子投到了垃圾桶里。老太婆並沒有說謝謝,因為上帝本來不須感謝人的幫助。但是在那一瞬間,上帝已重新歸位,在人的愛中上帝重新獲得了永恆的權柄,那便是愛的審判與救贖,那便是《紅》的末尾處那場被詛咒和祝福的航行,那場天上的大水。
愛不僅意味著愛他人,成為「為他人的存在」,同時愛意味著愛自己,珍惜自己的生命,在短促的生命里尋找自己卓越的生活風格。這種對自己的美好生活的追求乃是在自然的欲愛和痛苦上,經由理性和審慎,向更高的愛和悲的實踐。而只有在上帝的愛獲得永恆權柄之下,法律,補足了對具體人性的愛與同情的法律才可以擔當欲愛和痛苦的重荷。在我看來,《藍》《白》《紅》滲透著法律與個人倫理的緊張關系。在「三色」里,每當主人公進入法院,他或她的生命便開始了一個重大的轉變。在《藍》里,茱麗到法院去尋找與她的生命相連而她卻並不知道的秘密,在《白》里卡洛到法院希望證明自己的不為現實(性無能)所拘的愛,在《紅》里,老法官到法院接受因自己的密告而帶來的懲罰。據好掌故者考證,這幢影片里的法院在現實中是位於塞納河中城市島(ile de la cité)的西側,離新橋非常近。這讓我深深體會到這幢聳立在許多人生命事件里的法院的在世性,它不在白雲端,不在重門里,盡管它或者給予或者毀滅,但它依然象徵著此世的反思、證實與尋找。主人公們都像那個佝僂老太一樣,握著一隻廢舊的瓶子,希望到法院里丟掉,然後開始新的生活。中文裡的「斷」有「裁斷」和「折斷」兩個意思,法院便是具備了這兩種意涵的。所以這幢陰天里灰色的庄嚴建築乃是啟示我們在命運的深淵中開始尋找審慎的正當生活。主人公們在法院經歷了變故之後,終於開始學習到此世的愛的沉重和艱苦。法律只是一種手段,敲擊生命的手段,就象一枚催促上課的鬧鍾,它不會告訴你是否真的可以找到屬於自己的卓越生活,只是告訴你是做的時候了。就象前面說的,只有當法律不再成為人類終極精神的牧領者,法律不再向精神價值的高下被迫作出判斷,不再以抽象性的鐵門攔阻自由個體的進出,那麼法律可以重新關注人的實踐行為,關注個體以及公眾如何找到他或他們的正當生活。這樣的法律才有可能消解自身與個人倫理以及上帝的緊張關系,才有可能成為連接個人倫理和上帝之間的道路。
「三色」里的生命事件充滿了艱難和悖謬,每一個人都彷彿活在生命的邊緣,就像只剩下最後的一口氣息,來達成最後一個願望。奇氏是一個悲觀的人,象陀斯妥耶夫斯基筆下的伊凡一樣,不願在萬民苦難里獨自釋懷,他厭惡美國人說「extremely well」的習慣,他說他只能說「I 』am so so」,這就像朋霍費爾說的——對世界負責。奇氏一直沒有忘記他的人民,他眼裡的人民就像海子的一首詩里講的,坐在水邊,只剩下悲苦和怨恨。
《藍、白、紅》三部曲是基斯洛夫斯基的天鵝之歌。製作三部曲時,基斯洛夫斯基回憶了自己的生活和創作經歷。這部讀來不時讓人感動的生活經歷和創作經歷的回憶,談到好多生活倫理問題。
七十年代,波蘭電影藝術大師K.Zanussi開創了「道德焦慮電影」,基斯洛夫斯基的作品把「道德焦慮」推進到一個更深的層面。基斯洛夫斯基認為,在自由主義社會中,人的道德處境更為孤絕。因為,自由主義社會沒有國家道德、民族性道德、階級道德一類的或虛構、或強制的全民道德。個人的道德承負及其軟弱無力在自由主義社會中更充分地顯露出來,所謂自由主義倫理,首先是對個人的道德承負力的脆弱的體認。在自由主義社會,個人的道德壯況是怎樣的呢?基斯洛夫斯基仍然通過個體性的道德困境來探討自由個體在日常生活中的倫理負擔。自由主義社會的意識形態是自由、平等、博愛,《藍、白、紅》三部曲要探討這些價值理念的私人含義。任何價值理念都不是抽象的,社會制度中的大理念也體現為具體的個體私生活事件。要想知道生活制度的倫理大理念的味道,最恰當的辦法是體味在這個生活制度中生活的個人眼裡噙著的淚水。
《紅》提出的是一個康德式的問題:愛怎麼可能?
時裝模特兒瓦倫婷生得光彩照人,無論她穿什麼時裝,都令人沉浸在溫暖的紅暉中,像這個令人心寒而又誘人的世界上一切受害者的庇護人。一天傍晚,她開車回住處意外撞傷一隻狗,憐惜感驅使她帶著狗尋找主人。
狗的主人是位獨居的退休法官,性情古怪,整天在家監聽鄰居的婚外情電話。瓦倫婷勸說退休法官不要干這種不法行為,不要對別人的隱私那麼好奇,退休法官卻問她體味過愛的暈眩和惡心沒有。
四十年前,老法官還是一個法律系學生,有一位漂亮的女朋友。一天,他偶然看到自己的女朋友「雙腿張開,其間夾著一個男人」。他離開了她,一直把愛鎖在心底,讓它噬嚼自己的身體。
瓦倫婷住處對街,碰巧也住著一位法律系學生,名叫奧古斯特。瓦倫婷不認識他,只是經常從窗戶看見他匆匆忙忙進出大門。奧古斯特像在重復老法官的命運,一天,他看到自己的未婚妻「雙腿張開,其間夾著一個男人」。
瓦倫婷如茵的氣質顯得天使般的純粹,把喧囂、陰森的周遭世界照得有如神話中的綠色深淵。「這份美是純的嗎?抑或永遠都有些缺陷?」基斯洛夫斯基問。老法官和奧古斯特的未婚妻是純美破損的象徵,純美破損不意味著邪惡和不道德,而只意味著生命的過程:由想像的、可能的愛轉變為現實的愛。在老法官的引示下,瓦倫婷困惑不解地看到,愛情的開端和終結就在未婚妻向並非未婚夫的男人張開的雙腿和丈夫躺在另一個女人的雙腿之間。人世間有純粹的愛嗎?或者,生活中有能夠保全精神的情愛嗎?
基斯洛夫斯基的問題是,生活中是否有圓滿的兩情相悅?「純粹的情愛想像的破損,很多時候是因為人們固執地要尋求兩個完全相契的個體在愛欲中相合。完全相契的個體在愛欲中相合幾乎是沒有可能的,這只是一種情愛的美好想像。純粹的愛情只能是同一個蘋果的兩半重新再合,可是,一蘋果被切成兩半後,分別被生命的無常拋到無何他鄉,一半遇到另一半的機會已近於零。
基斯洛夫斯基有意讓瓦倫婷與退休法官的相遇顯得像被切成兩半的同一個蘋果,又讓他們相逢在錯過的時間夾縫中。四十年的時間距離沒有消磨掉精神,身體卻已遠去。基斯洛夫斯基說,《紅》的真正主題是:「人們有時候會不會生錯時代?」「「我們可能修正老天爺犯下的錯誤嗎?」被切成兩半的蘋果的命運是老天爺犯下的錯誤嗎?會不會是人自己對於美好生活的想像犯下的錯誤?老天爺從來沒有許諾被切成兩半的蘋果應該重合,甚至根本就沒有一個蘋果被切成兩半這回事,它只是個人的精神性慾望的想像而已。情愛這個詞容易激發人的美麗想像,其含義要麼是殘破的,要麼是錯誤的。
盡管如此,雖然一再強調命運的無常,基斯洛夫斯基沒有變成一個佛教徒或道教徒,他固執地要祝福瓦倫婷。瓦倫婷和奧古斯特相互住在對街,也許,他們就是一個蘋果的兩半。他們每天都迎面而過,而每天的相逢就是錯過。基斯洛夫斯基最後安排了一場偶然的海難:船上大多數人都死了,瓦倫婷和被愛灼傷後逃離的奧古斯特是極少數倖存者。緣分是在災難中出現的。老法官喘息的目光從電視新聞中看到海難現場,把彌留的祈願留在了瓦倫婷和奧古斯特偶然間相依的臉上。
白色在法國三色旗中象徵平等。自法國大革命以來,平等大概是最具誘惑力的烏托邦觀念,像一把在人類的頭顱上和軀體間揮舞著的深鋸齒的鐮刀。《白》要問的不是平等的政治含意或經濟含意,而是倫理上的性情含意。兩性的婚姻瓜葛這一最私人的層面顯然是體察平等的性情含意恰當的場所。
卡洛和他的妻子好不容易從波蘭移民到法國,突然變得性無能。到了法國後,語言不通使卡洛喪失了一切生存能力,而他的妻子不僅有姿色,還會說上幾句剛夠情場溝通的法語。這已經足以說明卡洛突然變得性無能的原因了。
卡洛的妻子以法蘭西風格提出,自己渴飲愛河而不得,痛苦不堪以致患上憂鬱症,以丈夫性無能為理由上法院訴訟離婚。卡洛一再聲言很愛她,她只提出一個簡單的要求:請出示性能。情愛是建立在性能力的平等之上的,一旦這種能力的平等不在了,兩情之愛就成了撒在水泥地上的碎石子,卡洛就跪在這散亂尖硬的碎石上:卡洛給妻子打電話,妻子在電話里用與另一個男人的沉歡呻吟來回答。
性能力是隨機而生的個體生理個心理基質造化的偶然結果。至今還沒有一種平等理論主張個體身體論的平等。然而,政治和經濟平等的意識形態影響到個人的性情,改變了個體的身體交往的倫理感覺。卡洛要重新得到妻子的愛,必須明自己的性能力。情愛成了爭取平等的私人性斗爭,被還原為個體之間偶然的相對平等。
卡洛在法國死皮賴臉地纏著已經訴訟離婚成功的妻子,受盡種種羞辱,只有返回波蘭。回到本土,卡洛不僅發了一筆橫財,性能力也意外地恢復了。他還愛著妻子,裝死請人發告,喚妻子回來接收財產。她回來發現卡洛不僅沒有死,還恢復了性能力,而且這能力的表達不帶責備。基斯洛夫斯基提醒人們一個司空見慣的事實:情愛中的平等是由財富和生理條件構成的,而且這兩項條件相互勾連。愛情是個體差異(這可能變成不平等)因素偶然達成的平衡。基斯洛夫斯基在問愛戀中的人們,難道真有純愛?沒有利害權衡?生理的資質、智力和情趣,乃至心理素質和脾性,都是個體的人身資本,更不用說如今的國籍身份、財富能力和職業位置。然而,個體之間真的會有平等?基斯洛夫斯基置疑質疑的不是經濟平等或政治平等,而是個體性情上的平等。純粹的情愛不是與人身資本不相干,而是兩情(性)相悅,無論相悅是由人身資本的什麼要素構成的,與平等與否不相干。尋求平等的情愛,不是純粹的情愛。
基斯洛夫斯基的作品大多由自己編劇,編構故事是他思考生活的方式。通過敘述某個偶然事件,基斯洛夫斯基或構造或置疑某個倫理觀念的含意。基斯洛夫斯基編構的這個探究平等的故事帶有喜劇成分:通過性能力的不平等挑明平等訴求的虛幻性,嘲笑現代意識形態中過於誇張的平等倫理。人類最好不要去充當平等的代數師,為了算出永遠算不精確的平等數,用相互傷害在相互的肉體上畫計算公式。
個人自由不僅是政治理想,也是倫理理想———個人對美好生活的慾望自由,然而,由於個體生命的在體性欠缺,這種理想是難以實現的。自由主義倫理碰到了一個自相矛盾的困難:既然承認人身的在體性欠缺與對美好的慾望之間的不平衡是恆在的,個人
6. 藍色生死戀電影結局是什麼跟電視劇是一樣的嗎
這個問題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因為每個人的想法不同,所以這樣的問題也就有著很多種答案,筆者的說法也不會一定對,但是就這題給大家說說筆者自己的看法。
首先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先讓我們來簡單的了解一下《藍色生死戀》這部電影吧。這是一部由王才濤執導,趙露思,許凱領銜主演的愛情片。該片在2019年2月14日左右在我們中國大陸正式上映。這部電影的主要劇情是講述兩個同天出生的孩子,機緣巧合之下被調包,從而牽扯出的一系列的人生命運錯位以及愛情糾葛問題。
以上就是我個人對於這個問題的一點不成熟看法,不代表任何參考建議,如有不妥不周之處,希望批評指正哦。
7. 藍色生死戀電影版結局什麼意思
剛看完。我理解的是,恩熙快要死了,在彌留之際,和媽媽,欣愛也解開心結。韓泰為恩熙完成了夢想,欣愛為她准備了婚紗,最後俊熙和韓泰向恩熙求婚,恩熙大為感動,但是誰都沒有選擇,走完了婚禮的流程,恩熙也算走完了一生。感謝他們愛著恩熙。但素,我覺得結局是開放的,導演也想是圓了電視劇版的遺憾。
8. 藍色生死戀電影版許凱結局女主和誰在一起
藍色生死戀電影版許凱結局沒有和女主在一起,女主死了。
藍色生死戀講述了兩個同一天出生的女孩因無意間被掉包,從而牽連出幾位主角間命運的錯位和愛情的糾葛的故事。三歲的俊熙(焦睿飾)因淘氣使得妹妹在醫院和另一名女嬰抱錯。
十三年後,變成俊熙妹妹的恩熙(趙露思飾)與他真正妹妹欣愛在經歷了交通事故後發現了當年真相,最終恩熙和欣愛都回到了各自的家庭,隨後,俊熙一家搬到美國生活。
又是十二年後,俊熙一家回國找到恩熙,此時的恩熙與俊熙相愛,與此同時,韓泰(許凱飾)也在追求著恩熙,幾個人的愛情糾葛從此上演。電影版的《藍色生死戀》最終結局有所修改,最後是俊熙和恩熙結婚了,然後恩熙死了,俊熙活著。
影評
中國版《藍色生死戀》的翻拍,將許多經典的動人的橋段卻不見了蹤影;更不可理喻的是,中國版自作聰明地對某些關鍵劇情進行改動,結果反倒讓角色的魅力嚴重失色。最為糟糕的是恩熙這個角色,她本來是個灰姑娘的設定,但電影里演員的穿著打扮言行舉止,簡直是「白富美」。
原版的恩熙最大的特點是「懂事」,她太愛俊熙、太愛家人了,所以她從不對家人的決定有任何抱怨;可到了中國版,恩熙俊熙一碰面,恩熙就表現出對俊熙的「仇恨」,好像俊熙他們欠了她什麼。這與恩熙的善良個性完全相悖。
9. 《藍色情人節》電影的最後結局是怎麼樣
悲劇哦!~
電影結尾,迪恩孤獨地走在街道上,路邊有人放煙花,響亮而燦爛。恰似他們的愛情,絢麗轉瞬而逝,而婚姻是落地的煙灰,寂寞而冰冷。曾經越美好,現實越痛苦。